2016年1月4日 星期一

溪湖史記(4)湖仔內農曆二月二日祭典




溪湖史記(4湖仔內農曆二月二日祭典


湖仔內所謂「羊仔走稠」祭典綜合論述
過去關於 湖仔內農曆二月二日祭典,無文獻資料可稽致傳說紛紛,經可代表湖仔內發言人楊篤恭老師交付資料、及胡厝大老胡糶先生、汴頭里長楊道慶先生等口述順正府大王公典故,三位提供資料多數相當符合。
今將資料原文轉載於下,並加附王爺故事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林富士先生所寫「從巫到醫」文章,供為大家體會先民渡海過來辛苦墾地外,並要與大自然的天災搏鬥無奈的過去。

湖仔內農曆二月二日祭典本篇資料由楊篤恭先生提供。

農曆二月二日慶典雖無文史資料可稽,但根據代代先人傳述,此確為湖仔內本是楊姓一族一年一度沿襲甚久之傳統性節慶。

後因通婚,地方繁榮,社會結構更迭,如今已擴大成為不分姓氏之角頭性之大節慶矣。按湖仔內各庄各房先人,約於前清康熙中期,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年間,先後紛紛自大陸遷來斯地墾荒定居。
自始先人幾乎全是從事農牧,直到幾十年前亦然。當時農牧生產,幾可稱是「土地公飯」,因此人人極為祟信天神,尢對土地公更為尊奉。是故各房先人共同塑造一尊土地公神像供奉。

二月二日是土地公生誕,先人即利用此日抬出土地公神轎繞境釘符,以求五榖豐登、人畜平安,各庄頭均出獅陣及各種藝團隨駕助興。又因為農牧生產之主要勞力來源,牛畜更是不可,或缺,戶戶無不飼養牛隻,牛群雞犬比比皆是。

某年境內竟發生牛瘟,情形極為嚴重,影響農牧甚大。牛隻乃先人所以賴以生存者,豈可耗損,然而先人們對此浩劫幾乎束手無策。

這時幸聞胡厝有一尊「順正府大王公」極為靈聖。
先人為求萬無一失,乃徵得胡姓族人同意,迎接該尊「大王公」神像蒞境督陣,會同本境土地公實施繞境釘符。果不負眾望,瘟疫盡除,合境人畜均護平安。自此先人們視該尊「大王公」為至聖,不肯釋手。

後迭經與胡姓長老協調,始得允諾將該尊大王公神留在境內,各庄輪流供奉,惟每年繞境釘符,隊伍必須經由胡厝以便大王公回鑾,並讓其族人膜拜為條件。湖仔內人氏,亦年年能嚴守此約定,沿襲至今莫敢或怠。

總之:此一活動原本純為楊姓驅除瘟疫,祈求全境人畜平安而發,族人為紀念此一有意義活動,自始年年舉辦活動。後因通婚社會更迭,逐摲擴大成為不分姓氏之角頭性大節慶,亦即成為湖仔內區域特色,深具靂史意義之傳統性節慶矣。

最初釘符繞境各庄頭派隊參加,各庄隊伍會聚於第一支符址(北勢尾聖媽廟北邊)然後依序實施釘符。全程計有五支符二十幾公里里行程必在一天內趕完(一天抬神轎,行走二十幾公里,非足夠的體力及考量時間是無法達成,因此釘符活動如賽跑必須趕速才能完成。
不知內情的人,將此繞境釘符活動以「羊仔(楊)走椆」)形容之,因此,記述此傳統紀念神聖活動同時,向不知內情的人士解說,並盼望了解

順正府大王公因護國護民,屢建奇功,在閩南一帶香火歷來長盛不衰。特別是 農曆九月初五 大王公聖誕,成千上萬名海內外信徒紛紛前來,頂禮膜拜,「乞火添爐」,更有百日演戲慶誕之習俗,可謂盛況空前。
順正府大王公的誕辰為農曆9月初5(取材自網路)

羊仔走朝(舍)和火燒啦(拚)
在溪湖訂根造夢 91.12.1.a77-1 *楊照陽 *
羊仔走朝(舍)和火燒啦(拚)

姓楊的族人,從安平上岸,再遷徙到布袋樹林頭落地,以及和平埔番通婚
(希拉雅族)這是代代口傳下來,而且從臉形、習性、語言都可以簡易求證,
入臺第2代才遷到湖仔內定居。

一直到了二次大戰前,還有「羊仔走朝(舍)和火燒啦(拚)」的習俗。
這種風俗的舉行,就是在每年的農曆二月二日,整個姓楊的族親都瘋狂起來,
投入這個活動裏面。

就是每個武術團体(陣頭),和獅陣、宋江陣、蜈蚣(鵝公陣)等,全部集合
在阿公厝的廟埕比武,因為以前的人,大多數是從事體力的工作,所 
以力大無比,每次比武都有輕重傷的慘劇。

如果比輸的武術(拳頭)師父,會感覺臉上無光,所以平常是有錢的人出錢,
讓自己的子弟,每天晚上練習拳術、刀棍。

到了收穫季節過後,就改為全天候練武,加強實戰的經驗,如果武術館(堂)
師父教出的徒弟,年年比輸人家,以後這位師父會被換掉,而且會馬上面臨失
業問題,所以會盡全力去教武術。

這種自己族親和族親的比武活動,造成很多的傷殘,而且延續的時間,超過百
年以上,本來是為了自衛,後來演變成自我打殺。

所以一般人以前稱呼姓楊住的地方,叫做阿「狂」厝。
但是,姓楊的人認為名稱說這樣不雅,都自稱是阿「公」厝。而那種全部動員
起來打打殺殺,外邊的人戲稱是「羊舍裏面的發狂跑步」

就像羊舍裏面,強者欺侮弱者,跟公羊欺侮母羊一樣,不會自己人照顧自己人
至為了求勝利,可以不擇手法。



「火燒啦(拚)」是當天的高潮,就是阿狂厝的族親,以及汴頭庄的族親,

隔著汴頭圳溝,兩邊各拿長竹竿,尾部綁稻草,然後點火起來,兩邊的人馬用


火把相刺,被刺到或被燒到,就自認倒大霉,回家自己療傷。

「羊仔走朝(舍)和火燒啦(拚)」,在二次大戰後就消失去,可能和戰
後,有大量的中國仔人逃亡來此,造成糧食供應不足,必須大量的投入人力
去耕作,就沒有空餘時間去參予,造成世界上唯一的民俗活動,突然消失真
可惜。
(取材自網路)
 

王爺與瘟疫
王爺公俗稱千歲,共有三百六十位、一百三十二姓,在台灣有九十幾個姓。
最早奉祀王爺的宮廟,大部份都在沿海一帶,以高雄、台南、嘉義、雲林等地最為普遍。但是在王爺公的威靈顯赫的事
廣為流傳的情況下,信徒已經遍布全台。
 
在台灣王爺信仰包括一府千歲、二府千歲、三府千歲、五府千歲、七府千歲、五年千歲等,其中五府千歲的王爺就有:蘇、王、梁、秦、蔡;李、吳、池、陳、伍;池、邢、金、何、馬;溫、白、紀、范、雷;朱、岳、韓、金、伍等不同組合。

以上的王爺大多是唐山先民渡海來臺,所攜帶家鄉神明來護佑,期望能平安渡過黑水溝{台灣海峽},也期望能在台灣能順利生根發展,再者當時台灣瘟疫多,再醫學不發達時期,該王爺有救渡眾生事跡,而後人感念而祭祀進而建廟。(取材自網路)


解救之
因此,在瘟疫橫行的年代,道教所提出的醫療方法,除了傳統的醫術(針灸、藥物)、巫術(禁咒、符水)、養生術(導引、按摩、存思、房中等)之外,特別強調「首過」(懺悔)以及積累「功德」(包括誦經、齋醮、施括、善行等)。

同時,他們也不反對以「革命」的手段終結「惡政」,建立新的、善的政權,以「解除」人民所「承負」的「惡政」之苦。

瘟疫所帶來的衝擊是全面性的,宗教也不能豁免。但從中國早期道教的例子來看,若能適切回應,瘟疫是宗教得以蓬勃發展的契機。因為,宗教是人類面對瘟疫,尋求身心安頓時的一個主要歸宿。即以近、現代的台灣社會來看,由於瘟疫不斷,具有「瘟神」性格的「王爺」也就成為民眾膜拜的主要對象,而道教的「和瘟」儀式依 舊是用以防瘟逐疫的大典,東港東隆宮每三年舉行一次「王醮」(「瘟醮」)便是最有名的例子。
(本文作者為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彰化縣文化局執行

承辦單位:施金山文教基金會耆老口述歷史座談會報告書撰錄
時間:89415(週六),上午十點二十分至十一點三十分

主訪人:李秀芳
阿公,您好!我們在溪湖已經訪問了很多人了,尤其是湖仔內,湖仔內都是楊姓為主,他們二月初二有一個羊仔走稠的祭祀活動,聽說跟您們胡厝有關連。
胡 糶:
「羊仔走稠,不走會衰逍」。二月二姓楊的在說是小過年。

主訪人:
阿公,針對湖仔內二月二羊仔走稠傳說,您的看法呢?
胡 糶:

來看廟的碑記最清楚了,『本宮最早恭奉三聖為清府千歲,劉府千歲,順正府大王公,主神清府千歲,溯自大陸福建省泉州府南安縣圳邊鄉內之神祗。緣起胡振隆堂族下人維通祖率族人播遷時, 叩求三聖為守護神,渡台平安落籍於溪湖鎮東寮里胡厝,迄今數百餘年歷史。現宮內配奉諸聖有因時需而添增,及前輩私奉捐助而得

早期族下人到鎮地廣人稀,披荊斬棘,拓疆闢地,繁衍後昆之難辛歷境,承蒙諸聖冥中庇護,三聖發揮了保境佑民,神功顯赫,慈悲救世,聲威遠揚,慕名者眾,香火 極為鼎盛。因享負盛名,神尊常有失而復得之軼事。

誠如為襄助本鎮四知堂族下五庄里掃除瘟疫有功,揚家感其德澤,祈求分靈敬奉,約定每年農曆二日二出巡佈居 繞境安符,應專程迎駕大王公返本宮謁祖,迄今仍信守不渝。
他們姓楊的人得瘟疫,牛也得到瘟疫,才請大王公去醫治他們。

那是因為過去在大陸,大家是鄰居鄉鎮,有認識,才來請教順正府大王公,來醫治瘟疫,掃除瘟疫有功,所以湖仔內楊姓族群感其德澤,祈求分靈,但是後來並沒有把我們的大王公還給我們。所以,我們的大王公整個被抱走,原本有三尊,結果變二尊。

主訪人:
所以這尊不是他們裝的,可是湖仔內有人說是他們裝一尊跟你們換的,大王公還顯靈跟他們說,真正的金身臉上有黑痣,結果是一隻蒼蠅停在那裡。

胡 糶:
不是,我們就這樣給他們,自我有印象的時候,我們的三尊神明就只剩下二尊了,後來就是大王公託夢要金身,我們胡家才又自己裝一尊。

胡 糶:
這是我們老早就給他們,但是在三、四十年前我們才又自己裝,他們說是他們跟我們換的,可是自我有記憶時,就是三尊剩二尊,後來給阿利託夢,大王公的金身現身給他看。

主訪人:
給誰託夢?

胡 糶:
楊永利,他父親是楊炎,北勢尾人。是入贅於我們叔輩大姐,楊永利就是他們生的小孩。大王公跟他託夢,我們才又裝了一尊大王公,我們自己裝的。

二月二因為湖仔內鬧瘟疫的關係,神明指示,以土話來說就是要釘符,現在軍隊來說應該是駐防,安營紮寨,釘符就是要掃瘟疫,保護楊家境內的平安,放兵馬保護平安,所以二月二利用釘符的時間,大王公回來這間廟(玉清宮)謁祖,沒有回來不行,聽說有一年,湖仔內的人認為釘符就已經很忙了,還要插火爐給他們拜,這樣 怎麼對,胡厝又沒三個人,吐口水就把他們淹死了,所以聽說要把大王公抬回湖仔內不來胡厝謁祖時,轎子橫桿被震壞了,所以他們只好從轎子下端四個角抬起,將大王公抬回胡厝,有這麼一個傳說。

所以姓楊的二月二不敢沒有回來胡厝,一定要回來,但是回來我們要花錢啊,二月二是他們四、五個庄在輪,而我們是每一年都要拜。這二月二的原因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才說二月二羊仔走稠,他們姓楊的是說二月二是小過年。

汴頭 訪問日期:民國89112日上午9
汴頭里長楊道慶口述
我們大王公不見了,我們去胡厝借大王公,以前老一輩有在說,二月二是羊仔走稠,這是正確的說法,以前農業社會,養牛、養羊、養豬,大部分都是養牛.不知是不是風調不順,天氣變化,牛隻就會死去,鄉下人的財產,像現在的人有卡車,一隻牛就像一輛卡車一樣,所以農業社會,牛會死,去胡厝借大王公來問,拿香是一種信仰,問會有一個曲直,之後七借八借卻打算不還胡厝,原因就是從這裏開始。
二 月二頭牙一定要回後頭厝,讓他們參香拜拜,才又迎回來,可是這當中有許多曲折離奇,這些講出來都非常神奇,有一次二月二得角頭,要抬神轎的人,以甘前抬神 轎的人不像現在可以用推的,一定要用抬的,胡厝在媽祖宮後面,大王公一直要回後頭厝,但抬轎的人一直不要抬進去,神明就發駕,一直往後退進胡厝,很奇怪。

至於二月二庄頭如何輪,就是按照年輪,汴頭多戶,又最大庄,別人說鴨霸,汴頭分成二角,頭,別人是六年輪一次,我們是六年輪二次,也就是三年輪一次,但是我們庄很大庄,就是分角頭中廳就是大房分一年,頂厝和後厝較少戶,就合作一次別人就是六年輪一次,三年一定輪到汴頭一次,大王公就是要到汴頭一次這就是六庄在輪的特色。

「保安宮」主神「金府」是從阿公厝(湖西里)分火過來的,副神大王公是從胡厝借的,大王公三年前就是不見,依胡厝乩童說:里長你放心,金身不見是劫數,神明還是在汴頭為你們服務,因為小偷是為了見明牌,只有拿金身、金甲沒有偷,萬一金身回來時,將金甲穿回去。

保安宮大王公本尊 該年度主持祭祀莊頭迎回奉祀大王公分尊
(補述:保安宮廟新建後,大王公也為主神安奉新廟中,所以保安宮主神就是金府、朱府、劉府、包府、大王公。)之前二溪路的舊路,這條路就是「跑馬路」,從前有 一個人自南部往鹿港刈香,經過本宮(保安宮)包文拯,沒有下馬燒香拜拜,馬到那邊又回頭,就是不能經過,這就是祂靈的地方。

大王公傳
大王公原為宋代寶謨殿大學士蔡次傅的門客,廣東潮州人,姓黃名志。年幼時隨父母遷居青陽洪塘村,全家靠農耕採桑養蠶度日。黃志患有啞疾,16歲那年遇蔡次傅路過時始能言,其
雙親遵照許願,將其送給蔡次傅為書僮。

有一次,蔡次傅發覺黃志腳板下有7根毛,比自己多了4根,認為黃志非等閒之輩,日後定有一番作為,遂提為門客,待如手足。黃志有道術,能驅甕自行入水,養 鵝食草不越界限。仙逝後,其主人與裡人商議,將其焚化,雕木為神,立廟祀之。其金身塑立於一口靈井上,臉
呈醬紅色,目俯視,慈祥可敬。

黃志立化為神後,多次在民族危難時刻顯應護國庇民,屢受宋代和明代朝庭的褒獎。
宋恭宗德佑乙亥(公元1275),顯化助國封為"江夏護國清遠上將軍武惠王";辛己(公元1281年)金兵入侵助國有功,封為"殿前太尉"

明代永樂間(公元14031424年),鄭和征琉球時,戰艦幾危,幸得神助,掃除海上倭寇,後被皇帝敕封為"慈濟顯應威烈明王"
明崇禎辛未(公元1631年),蔡次傅的裔孫蔡侃,奉詔出鎮巡撫雲貴、建昌、四川,平息賊寇,黃志顯化黃旗之號,身騎白馬助戰,蔡侃班師入朝奏請皇帝敕封為「順正府大王」,並授以帽袍、靴帶、劍印,以旌殊勳。
  順正府大王公因護國護民,屢建奇功,在閩南一帶香火歷來長盛不衰。特別是 農曆九月初五 大王公聖誕,成千上萬名海內外信徒紛紛前來,頂禮膜拜,「乞火添爐」,更有百日演戲慶誕之習俗,可謂盛況空前。
順正府大王公的誕辰為農曆9月初5(取材自網路)

王爺與瘟疫
王爺公俗稱千歲,共有三百六十位、一百三十二姓,在台灣有九十幾個姓。
最早奉祀王爺的宮廟,大部份都在沿海一帶,以高雄、台南、嘉義、雲林等地最為普遍。但是在王爺公的威靈顯赫的事
廣為流傳的情況下,信徒已經遍布全台。
 

在台灣王爺信仰包括一府千歲、二府千歲、三府千歲、五府千歲、七府千歲、五年千歲等,其中五府千歲的王爺就有:蘇、王、梁、秦、蔡;李、吳、池、陳、伍;池、邢、金、何、馬;溫、白、紀、范、雷;朱、岳、韓、金、伍等不同組合。

以上的王爺大多是唐山先民渡海來臺,所攜帶家鄉神明來護佑,期望能平安渡過黑水溝{台灣海峽},也期望能在台灣能順利生根發展,再者當時台灣瘟疫多,再醫學不發達時期,該王爺有救渡眾生事跡,而後人感念而祭祀進而建廟。

還有是大陸沿海地區寺廟建醮活動,醮典完會有放王船舉動,而王船漂流到台灣後也舉辦醮典,而台灣人不捨王爺離開,才會只有燒王船把金身留在台灣的廟宇供奉。

瘟疫所侵襲的對象,通常不分男女老幼,不管貧富貴賤,也不論高矮胖瘦、東西南北,更不計美醜善惡,一律「平等」對待。這種特性對於宗教所造成的衝擊格外劇烈。本文以中國史上大規模瘟疫與道教興起為例,一窺宗教對於瘟疫的解釋與對應之道⋯⋯
/林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