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15日 星期日

溪湖糖廠

明治製糖會社溪湖糖廠 (七十年見聞記)

會社設於大竹圍,明治製糖會社,成立於大正八年十月(1919)由鹿港辜顯榮將私有糖部四所合併成立。大正九年七月,因資金及業務問題,與明治製糖株式會社洽商,同年十月正式議定合併,並在溪湖設立750公頓之粗糖工場,至十年一月機器全部安裝完竣,開始壓搾。(資料來自台糖三十年發展史)

製糖會社的存在,帶動溪湖農業經濟、商業的繁榮幫助不少,當時拓墾中的荒地,水利設施不足,致無法耕耘的土地,改種植甘蔗,雖俗說:「第一憨插甘蔗乎會社磅」,此流行鄉村諷刺語有一段小故事:林本源製糖會社的溪州工廠就曾盛傳「三個保正,八十斤」的笑話。由於蔗農多年經驗,對於自己生產的甘蔗多重,心裹早就有數,估計的生產量總八九不離十。有一車甘蔗入廠,過磅時,紀錄上的重量,與蔗農的概估數,差了一大截,在場三個保正不信邪,跳上原車,再磅一次,卻只增加八十台斤,「三個保正八十斤」,說明了當時蔗農被剝削的無比心酸。

可是實際對農家收益增加不少。其他尚有,會社設立後,增加溪湖地區就業機會,有機會入社工作工員以外,也為推廣蔗田聘原料委員(俗稱總代),運輸(牛車),原料蔗採收工人,五份仔火車運輸系統工作人員等。因從貫鐵路,道路都無通過溪湖境內,會社未設立前,溪湖只是處偏僻農村,會社設立後,有五份仔火車通往員林、鹿港、二林地區,展開溪湖擴大向外通往範圍,五份仔車雖是屬原料運輸小火車,為方便來往客商,其中員林、鹿港線兼有,時間制的運客營業。

一般原料線,長長聯結的「烏台」(載原料蔗的平台車)後面也有附聯有柴椅的箱車,免費供蔗農乘坐。烏台.牧童.拔甘蔗,昔時五份仔火車母(機關車),拖長如一條黑龍的滿載原料蔗烏台經過時,在草埔飼牛的飼牛囝仔(牧童),常常以拔甘蔗為樂,將行駛中的列車拔原料蔗,相當危險的動作。會社有嚴禁盜吃原料蔗規則,違者罰金自已種植者也不例外,為此雇巡察員經常巡邏鄉間,農民稱他「舖狗仔」。 溪湖糖廠 1可入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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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湖糖廠. ... 交通路線, 1.從員林火車站出站後右轉,直走不遠處有地下道(
員鹿路),沿著員鹿路往溪湖的標誌走,和彰水路交叉口即是. 1s.jpg (13378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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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業:台灣發展的甜劑 ( 附錄)

Sugar:The Sweetener in Taiwan's Development

Jack F. Williams (魏廉思)作吳育臻 譯

本文主要論述糖業在台灣發展中重要角色。糖成為台灣的外貿商品,甚至可追溯到荷蘭人領台之前,而後經荷蘭人的鼓勵、鄭氏的推動、清代的持續發展,到日治時代因為引進新式糖廠,而奠下現代糖業的基礎,台灣光復後仍持續發展,1950年糖的外銷曾經佔台灣出口總額的80%,今日,台灣糖業雖因世界糖價的低迷以及是場的縮小而轉趨沒落,但糖業對台灣的經濟與農業發展的確有莫大的影響。

糖業生產雖然在清代已具雛形,但台灣糖業的規模與特色卻是在日治時代建立的,光復後這些特色經過或多或少的修改後大多仍因襲下來,包括集中管理的控制、原料採取區域制度、蔗農的角色、保證價格制度、糖分配制度等,此外,糖業對土地利用以及農業現代化均有深刻的影響。今日雖然糖業已經衰退,但台糖公司仍是台灣單一最大的公司,在經濟結構和政府決策上仍有重大影響力,影響農業、農民和一般經濟。

關鍵詞:糖業、原料採取區域制度、糖分配制度、台糖公司。

台灣糖業 (本文取材於網路)

蔗田萬頃碧萋萋

「蔗田萬頃碧萋萋,一望蘢蔥路欲迷;綑載都來糖部裡,只留蔗葉餉群犀。」此詩見於郁永河的《裨海紀遊》,記載清康熙三十六年(一六九七)間採訪台灣糖部 情形的一首「竹枝詞」。

台灣糖業源自中國,中國的「糖法出西域,唐太宗始遣人傳其法入中國,以蔗準過漳 木槽取而分成清者,為蔗餳。凝結有沙者為沙糖,漆甕造成如石如霜如冰者為石蜜、 為糖霜、為冰糖。」(明李時珍《本草綱目》)

《赤崁筆談》之物產云:「唐大歷中,鄒和尚始教民黃氏造蔗霜法。其器用有蔗削、 蔗鎌、蔗凳、蔗碾、抬床、榨斗、漆甕之屬。今蔗車兩石矗立,狀如雙碾,夾取其 汁,想即蔗碾遺製。」

《辭海》:「自唐世得熬蔗糖法於摩揭陀國。」

《本草綱目》、《赤崁筆談》和《辭海》裡頭的三段話,好像將製糖之法設限在唐 代,其實遠在南北朝或是更古老的年代裡,中國人就已懂得製糖之法,至於是否和唐 代所傳進的「熬糖法」雷同,那就不得而知:

晉嵇含《南方草木狀》云:「諸蔗,一曰甘蔗,交趾所生者。圍數才。長丈餘,頗似 竹。斷而食之,甚甘。搾取其汁,曝數日成飴,入口消釋。彼人謂之石蜜。」南北朝賈思勰《齊民要術》<卷九,餳餉章>記載許許多多「煮糖」的方法:「煮白 餳法」、「黑餳法」、「琥珀餳法」、「煮餔法」、「食經作飴法」、「白繭糖法」 、「黃繭糖」。

上述兩則記載,皆出自西元二六五 ------五八一年六朝時期的文獻。

糖的原料是「甘蔗」,據史學家、植物學家的考據,此物原產地非中國也。一般咸認 為它來自印度或中南半島到印度一帶,西元前一世紀左右傳入中國。

荷領時期的糖業政策

至於甘蔗及製糖之法何時引進台灣,眾說紛云。現只能依文獻史料及各朝代的社會背 景來推敲。

元代至正九年(一三四九),南昌汪大淵在其所著的《島夷志略》一書有台灣原住民 以「煮海水為鹽、釀蔗漿為酒」的記載,由此可印証台灣的原住民最遲應在十四世紀 就已懂得種植甘蔗。一般學者皆引述此書,然後擴衍道:「台灣的甘蔗最初是由中國各朝代的移民所移植過來的。」

有人說:「遠至宋元兩代,台灣已有閩粵的移民,閩粵盛產甘蔗,人來了,植物也跟 著人飄洋過海。」

《台灣之糖》云:「萬曆崇禎之交,因福建飢荒,鄭芝龍移災民數萬于台灣給銀開 墾,我國人最初移民之農作物當為甘蔗。」

以上史料及種種推測,皆以漢民族自我中心思想的立場來論述,但從最近人類學者對 台灣原住民族群的來源、遷徙等事實,可能需要重新考量。

例如分佈於台南縣的平埔族,隸屬南島語系民族之一,南島語系民族遍佈於太平洋及 印度洋地區,至於台灣的平埔族何時大量遷徙到台灣,至今未成定論,有人說是九千 年前,亦有人說是三千年前;他們來自何方?可能來自中國大陸華南或南洋諸島,他 們不是一次遷徙完成,而是經數代、數批才形成台灣三百多年前的那批平埔族。

日本史家加藤繁考:「甘蔗原產地在中南半島到印度一帶,所以中國的甘蔗是從這地 方傳入的。」也就是說太平洋和印度洋地區,有某些地帶本來就是甘蔗的原產區,如 果此說正確的話,我們可以這麼推敲:台灣原住民在他們的族群遷徙到台灣時,一併 將當地的甘蔗移植過來。到了宋元時代,漢人闖進台灣這塊舞台,又引進新的甘蔗品 種。

逮至西元一六二四年,荷蘭人為拓展東方貿易,以拐騙技倆,輕易登陸南台灣的一鯤 鯓(今之安平),並成立荷蘭東印度公司商館,為取得原住民之認同,耍出教化與撫 化計謀,果然不出數年,原住民及定居在台灣的漢人,皆在荷蘭人的掌控之中。

荷蘭人據台的主要目的是:以台灣的原住民,和由海峽對岸遷徙定居的漢人為廉價勞 工,致力生產他們賴於出口貿易的商品,在諸多產品中,「糖」為主要輸出商品,也 是荷人的主要財源之一。

Albrecht Wiryh所著的《台灣島史》,記載荷蘭據台全盛時期中云:「西元一六五 年,砂糖之輸出額達七、八萬批克魯(擔)。」

《巴達維亞城日記》:「荷人邀巴達維亞僑領蘇嗚崗來台定居,以號召大陸移民來台 獎勵種植糖蔗,同時引進新耕種方法。」

「明崇禎十三年(一六四),荷蘭人開始對糖產品抽十分之一的稅,由貿易轉移至 稅收,蔗糖產量達四、五千擔。」

另據《台灣糖業-------前期發展史》引述文獻記載:「西元一六三六年,台南赤崁附近 的漢人,每年所生產的糖,交由荷蘭東印度會社轉運日本的白糖有一二、四二台 斤,黑糖則高達一一、四六一台斤,甘蔗栽培面積也逐漸擴展。西元一六五二年, 台灣經荷蘭政府大力推展糖業政策後,蔗田面積約達稻田面積的三分之一,外銷日本 之糖量約八萬擔(一擔為一百台斤)。」

村上直次郎譯的《巴達維亞城日記》一書,裡頭有諸多關於荷蘭人將「糖類」輸往日 本、波斯、巴達維亞的記載,據此可見,蔗糖的生產,攸關荷蘭人的財源。

明鄭時期的糖業政策

荷蘭人由西元一六二四年入主台灣,一直到一六六一年鄭成功開台後,才倉促步下舞 台,前後卅七年。其間西班牙亦曾企圖瓜分台灣,但卻如曇花一現(一六二六年------ 一六四二年)。

鄭成功開台後,隨即於「四月二十二日遣戶都事楊英同通事何斌,查察各鄉社荷人所 積粟石及糖麥等物,抄封粟六千石,糖三千餘擔,發給兵糧。」隨鄭成功同來台灣的 軍民有二萬五千多人,為了民生問題,為了能自給自食,鄭氏頒行屯田制,實施兵農合一,其墾地向南延伸至二層行溪,往北到達曾文溪畔。真正做到為反清復明,而厚 植軍力、全心備戰、儲備米糧等多功能之標的。

雖然荷領時期稻米與甘蔗的栽培比率已近三比一,但居於鄭氏王朝初期的政治因素考量,其農業政策偏重稻米生產,因而蔗園耕種面積日趨縮減。

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荷蘭長官揆一舉熱蘭城投降,七月二日鄭成功逝世,葬於洲仔尾,子鄭經繼位。

一六六五年,據《台灣外記》記載:「七月勇衛黃安病逝,經以諮議參軍陳永華繼之,永華親歷南北二路各社,獎勵諸鎮開墾,栽種糧糗,插蔗煮糖,廣備興販,是年大豐。」也就是承襲荷據時期在植蔗、製糖方面的規模,然後加以獎勵擴張而已。此期間「又遣派軍師劉國軒到大陸大量輸入竹蔗,墾殖台南平原,並招請漳、泉兩州的製糖名師渡台指導製糖方法。」在獎勵與推廣之下,台灣所生產的蔗糖品質遠超越閩粵諸郡。

《赤崁筆談》之物產云:「蔗苗種於五、六月,首年則嫌其嫩,三年又嫌其老,惟兩年者為上,首年者熟於次年正月,兩年者熟於本年十二月,三年者熟於十一月。故硤煮之期,亦以蔗分先後。若早為砍削,則漿不足而糖少。大約十二月,正月間始盡興工,至初夏止。.........所煎之糖,較閩粵諸郡為尤佳。」

「蔗田萬頃碧萋萋,一望蘢蔥路欲迷。」由於盛植甘蔗,蔗田廣袤,一望無際,平原、山區皆普植甘蔗。《番境補遺》有一段記載鄭經往剿半線(彰化)內山斗尾龍岸番的記事:「鄭經親統三千眾往剿,既深入,不見一人,時亭午酷暑,軍士皆渴,競取所植甘蔗啖之。」口喝,嚼段甘蔗既可解喝又可補充營養,漢東方朔的《神異經》曰:「南方有甘蔗之林,其高百丈圍三尺八寸,促節多汁,甜如蜜,咋囓其汁,令人 潤澤。」

鄭氏王朝從一六六一年至一六八三年鄭克塽降清止,一共歷經三代二十三年,此二十三年的歲月裡,據《台灣糖業-------前期發展史》之記載:一、英國東印度會社在台灣取代了荷蘭人的地位;二、台灣糖的輸出狀況,只有清康熙十六年(一六七七)五月英船爾摩沙號載運台灣糖到印度史拉特的記載而已。

清代的糖業政策

清朝初年對台灣這塊海上荒島根本不屑一顧,原因是彈丸之地、鞭長莫及,還好在幾位大臣的極力推舉、爭取下,滿清皇帝勉為其難的答應。當一六八三年鄭克塽降清,台灣版圖納入清朝國土時,為快速收攬台灣人民的民心,採懷柔、放任政策,並減輕賦稅,因此台灣的糖業,政府雖沒鼓勵,卻有增無減,外銷地點除日本外,又運往中國的上海、天津、蘇州等地。有例為証,《華夷變態》曰:「康熙二十四年(一六八五)七月,福州及廈門商船十三艘入長崎港,裝載之貨物多為台灣糖。」

康熙未年,受「朱一貴事件」之影響,台灣糖的外銷遭波折,迨變亂綏靖後,清廷隨即開放有意來台墾荒的漢人,並供給牛畜及資本,大力推展甘蔗的栽植與蔗糖之生產,因而糖業發達,蔗園偏佈平原及山區,台灣糖之外銷更擴延到上海及渤海沿岸。

《赤崁筆談》之賦餉,就有一段記載康熙未年台灣糖之收益所得:「三縣(台灣、鳳山、諸羅)每歲所出蔗糖約六十有餘萬簍,每簍一百七、八十觔。烏糖百觔價銀八、九錢;白糖百觔價銀一兩三、四錢,全台仰望資生,四方奔趨圖息,莫此為甚。」

古時沒麻袋或塑膠袋,裝糖之容器為「簍」,它是一種用寬闊竹篾所編織而成的竹籃,為防滲漏,裡頭舖上一層竹皮或檳榔皮,盛裝糖類後,上頭再覆蓋竹皮或檳榔皮。

到了嘉慶五年(一八○○),整個國際經濟情況又有些改變:歐美各國競向遠東地區拓展貿易市場。一八六到一八六三年間,清政府為迎合國際情勢、積極與外國通商,前後開闢安平、淡水、打狗、雞籠為通商口埠及雞籠海關,台灣糖的產量急速爬昇。

清光緒年間是台灣糖波動幅度最劇烈的年代:光緒六年(一八八),生產及出口量曾創空前紀錄;光緒十年(一八八四),台灣糖大豐收,但糖價卻跌進谷底;接著中法戰爭開演,安平、打狗等二大輸出港口被封鎖,糖價再次狂跌;光緒十二年(一八八六),一場暴風雨,吹垮了蔗農一、二年的心血,沒甘蔗,自然而然的台灣糖縮水,生產量創下一八七年到一八九四年的最低新紀錄;爾後又受到一連串「重稅」加身,成本加重。

但,台灣糖依然在重重煎熬下傲立不移,全台的糖部竟然在困境中冒新芽,吐芬芳地擴張到:台北九一所、台中一一四所、台南一五七所、宜蘭七所、台東六所,合計一、二七五所。從上面出自《台灣糖業季刊》的數據可知「台南」確是台灣糖的大本營。

光緒廿年(一八九四),中日甲午戰爭一結束,台灣頓成滿清戰敗下的犧牲品,被迫割讓給日本,日本順理成章接掌台灣糖業。

「糖部」與「糖郊」

糖部

前面曾提到西元一八九年間,全台的糖部曾澎漲到一、二七五所,可說台灣糖部的黃金時代。

舊式糖部分二部份:

壓搾室:壓搾甘蔗的地方,其建築結構為圓錐形的棚屋。

熬糖屋:土瓦舖蓋,建築物很牢固。。

先瞧瞧《赤崁筆談》之<物產>裡的一段話,它記錄當時糖部的實際情況:「台人十月內,築部屋、置蔗車,僱募人工,動募硤糖。上園每甲可煎烏糖六、七十擔,中園、下園只四、五十擔。.........每部用十二牛,日夜硤蔗,另四牛載蔗到部,又二牛負蔗尾以飼牛。一牛配園四甲或三甲餘。每園四甲,現插蔗二甲,留空二甲,遞年更易栽種。部中人工:糖師二人、火工二人(煮蔗汁者)、車工二人(將蔗入石車硤汁)、牛婆二人(鞭牛硤蔗)、剝蔗七人(園中砍蔗、去尾、去籜)、採蔗尾一人(採以飼牛)、看牛一人(看守各牛)、工資逐月六、七十金。」由上述所敘得知:每一糖部皆有相當嚴謹的組織。糖部如果合股經營者,一定有規約,茲以乾隆廿五年(一七六)十一月,永康下里三份仔庄,李公賜、鄭公進、王允祖、陳千老、陳永成、王老使、詹使叔、蔡使兄、謝元使等合股組織的糖部,所訂下的規約為例:

一、熬糖用之牛隻被盜時,眾當協力追擒,倘擒盜則送官,其費各自均擔。

二、部中人工、必是誠實守分之人,若有通匪生事之不法,則為該僱主之責成。

三、園中芒蔗,不論兵丁行人,口渴者准折取二、三枝,有多取者,即嗚眾擒獲,送官究治。

四、芒蔗被焚,必係棍匪戕害,倘查出棍徒姓名,則由園主稟報官衙,該費應眾當均出。

以上係各共同議約,除納餉外,部有不測之事,無論事之大小,眾當攤出經費,互不得推諉,違者罰戲一台。

上面之規約滿有人情味,譬如:行旅往來民眾,可偷折二、三根甘蔗供自已解解渴,這是一種相沿許久,不成文的默許行為;其次像股東違反規約,罰啥麼?罰戲一台,如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有點文縐縐,但昔日如罰「請全庄的人抽煙」或是「罰戲一台」,可是天大地大的糗事。

接著談談舊糖部製糖的過程吧!

軋蔗取漿:驅牛繞圈,曳引在兩具「石車」上的一根圓軸,使「石車」的「齒輪」轉動「硤甘蔗」,甘蔗就在齒輪之間被擠搾成汁,而流進下方的石糟裡。

揮汗熬煉:將搾擠而成的甘蔗汁送到「熬糖屋」熬煮,過去通常在蔗汁裡加入石灰,泡沫可袪除部分髒的雜質;等熬煮到一定濃度後,再倒入淺盤上冷卻,這就是俗稱的「烏糖」。

糖部「熬糖屋」所煉製出來的蔗糖,是一種含蜜的赤糖,如要煉製「白糖」,對不起!不在糖部,而在「糖間」。

傳統製糖,全憑手藝,講究真工夫,所以有人說:「熬煉的火候到了沒?完全憑老師傅的經驗,要是稍一拿捏不準,可能有走樣之虞。」

十八世紀英國發明家瓦特發明蒸汽機後,引發近代工業革命,機械代替手工,代替人力、獸力,有心人士也設計「鐵磨」,於一八七年由歐洲引進中國,企圖取代傳統搾擠蔗汁的「石車」,但在守舊、懷舊,還有資金調度等因素下,據傳一直到光緒廿一年(一八九五),整整廿五年間,全中國才只一人採用歐洲式的「鐵磨」來軋蔗取汁。

糖郊

郁永河《裨海紀遊》云:「植蔗製糖,年產二、三十萬,商舶購之,以貿日本、呂宋諸國。又米殼、麻豆、鹿皮、鹿脯運之四方者十餘萬。是台灣一區,歲入賦五、六十萬。」台灣自古以來雖為「海上之荒島」,但物產豐盛,自足而有餘,難免就有外銷至鄰國的貿易舉止,講到貿易就該提到「商販」和「行郊」。

荷領時期,台灣商販興起,貿易對象就是彼岸的中國人。一六六一年鄭氏開台,他有心發展貿易,奈何清廷封鎖,禁止漁船、商船之出海,台灣與中國之貿易幾乎停擺;逮至康熙廿三年(一六八四),清廷解除海禁,才漸恢復「台江汪洋浩瀚泊千艘」;「開闢以來生聚日繁,商賈日盛,填海為宅,市街紛錯」之盛貌;也傳出:「台灣錢淹腳目」的謆情諺語,它刺激不少蠢蠢欲奔台灣掘金的人們。

台灣的商販朋友為全盤掌握商業經營,確保商業信用,因此結合同業籌組「郊行」,其中活動力最強者,應屬雍正初年的台灣府「三郊」。伊能嘉矩的《台灣文化志》引用台灣舉人蔡國琳的敘述說:「三郊乃台南之大西門城外的北郊、南郊、港郊之總稱也。鄭成功來台時,漳、泉之移民隨之來台定居,並開始營商。康熙廿二年入清版圖後,商業日興,人數漸多。雍正三年來台貿易者,以蘇萬利、金永順、李勝興為嚆矢。」其後雖有盛衰之變遷,但在日治前,一直執南台灣營商之牛耳。「行郊」所經營貿的範圍,舉凡米、粟、糖、油.........等,如再細分則為:米郊、糖郊、布郊、魚郊..........。

據傳台南郊行之所以遠比其他郊行出香有名氣的原因:「乾降五十一年末,林爽文之亂,三郊醵金募招義民,給領白布旗號,為國家除暴出力,平林爽文之亂,俱有勞績頗著,因此戶部掛名賞給軍功。嘉慶十二年蔡牽亂,地方官曾札諭三郊募集義民,時三郊公號,僅存蘇萬利、金永順、李勝興之公戳記,各郊各管董事者滿則有陳啟良、郭拔莘、洪秀文,以三人為三郊之義民首,平蔡牽亂,而三郊之名著於台灣。」

之所以寫了這麼大段的篇幅來介紹「郊行」之興起,實因它和本書主角------「鹽水港製糖株式會社」的創立,有密切之關連。



絕音於街頭巷尾小販

絕音於街頭巷尾小販

十九世紀初期至台灣光復初期,本鎮鎮內,常見各行別,以特殊吹嗚器具作呼號,叫賣行商小販。此令人,思古懷念的溫馨小販,特列入鎮志留念。

賣豆腐.鹽豆干:(搖小鈴)

清晨破曉,就有「鈴.鈴」悅耳小鈴聲隨著「豆腐噢.要買豆腐呣!」叫聲,就知道賣豆腐來。賣豆腐的小販挑著一擔木造的擔架,架上疊著層層用木框板裝上豆腐,依顧客需求量,用稍長四方型的豆腐刀切割分售。另有一種「鹽豆干」,鹽豆干是經摻鹽、壓縮、蒸熟、上面加蓋紅色謂「豆官印」的豆腐加工產品,可以直接摻豆油生吃,也可煎油食用,戰時糧食缺乏時,拜拜以芹菜舖豆干也是一道菜。本鎮祭拜用「小三牲」也有添豆干為一牲的習俗,豆干是素齊類,俗語說:「食無三塊豆干就想要爬上天」意謂與「食無三日菜(素齊)就要上西天」同義。古早,豆腐、鹽豆干是本鎖大庭、後溪方面的名產,該地區有適合做豆腐的水質,因此出產豆腐品質較佳。

今豆腐排在超市冷凍櫃,鹽豆干已消失。昔時清晨賣豆腐小鈴聲,已隋時代消失,只留思古懷念。

賣豬肉:(吹貝螺)

賣豬肉行商,多數是用車,本鎮巡迴庄腳肉商是,用鐵馬(腳踏車)後架固定一塊木質載豬肉的豬塾,入庄內就吹螺(大約七、八寸長的貝殼螺具)招呼人客。吹這種螺具要相當費力,不過賣豬肉的都是肥壯漢較多。現此螺聲也已絕嚮。賣搖鼓:(搖搖鼓)

俗語說:「叮噹叮噹賣搖鼓,日日見查某」,此行商專賣家庭零用的小雜貨,多數是女用品如:針、線、胭脂、水粉、髮夾、扣仔、帶仔、絲巾等類,因此顧客多數是女人。其招客法寶是一支搖鼓,搖鼓是小型約三寸直徑,插大約五寸長的木杆皮鼓,鼓左右結二條線,線端各固定一個黑豆大的槌子,搖時會發出 叮噹、叮噹鼓聲。顧客聽著 叮噹、叮噹聲就知道賣搖鼓來。一般賣搖鼓小販,多屬於溫和、親切、柔性的男性較多。今叮噹叮噹搖鼓聲已消息其聲。

麥芽小販:(搖著一支竹製的搖聲具)

發出「咕噢、咕噢」風聲,沿路叫賣的麥芽糖小販,是最受囝仔歡迎的小販。多數以一擔竹籃擔,擔上置一「鉛片桶」,桶裡面裝麥芽糖,一籤一錢、二錢的小買賣,因此顧客多數是兒童,後來都改用腳踏車沿地叫賣,多數麥芽小販都是年紀較大的老阿伯。囝仔時代手持一支摻有蔥頭(經油炸過的,很香)麥芽糖,含在口中慢慢溶化的滋味,是當年囝仔時代的一樂,也有用乾餅挾麥芽糖的吃法。當年的麥芽糖是,純以小麥練製,對於治咳嗽有效用,為此也有人家多量購買。今純以小麥練製,麥芽糖較稀有,據說多數以樹薯粉練製的,因此對於治嗽功能如何,需要實際嚐試才能證實。

賣枝仔冰:(搖銅鐘)

「鈴嚨、鈴嚨」:清脆的小鐘聲隨著「枝仔冰 涼的枝仔冰」叫賣聲,也是令人懷念的夏天到處叫賣的賣枝仔冰小販。賣枝仔冰小販,通常用腳踏車載著裝枝仔冰的冷凍箱,在街頭巷尾,田莊村落叫賣,「來來一支一錢,五錢六支」喚聲,頗受炎熱天氣下的人歡迎。昔時枝仔冰是以人工凍結法而作成的,小時候常看在街上用結冰箱作枝仔冰的過程,通常都在移動式的車上作業,結冰箱裡面放著大量的粹冰塊,將灌注糖水及紅豆、綠豆等料入玻璃管,加插一支竹製枝仔冰箸,插入結冰箱內,待其凍結後將玻璃管侵入水中,利用其溫差輕易拔出枝仔冰。

此土製的枝仔冰後來隨時代進步遭淘汰,現在超市各色各樣枝仔冰雖美味可口,但還是難忘,土製「一支一錢 五錢六支」鄉土枝仔冰。

捉龍(按摩):(吹竹製小笛)

夜深人靜,靜寂街上傳來,陣陣「比.比」有節奏而拖有後韻的竹笛聲,其凄涼感冬天更甚。此仍深夜捉龍者(按摩人)帶黑眼鏡、手持杖,發出杖落地的「嘟.嘟」聲徘徊街中招客信號。昔時捉龍者都是失明人的專業,從事者男、女都有,早期封建觀念較濃厚時代,因男女受授不親格言之阻,男捉男、女捉女,是一般無形中默契的觀念,後期摲摲解放此觀念。

通常捉龍分為半尾「上半身」與一尾「全身」之分。當時的捉龍業甚少有發生緋聞案件,純為服務顧客按摩為專職。今現代設備按摩院林立,昔日夜深常聽的凄涼笛聲,也已永久消弭在夜空。

牽豬哥.閹豬:(吹小笛)

「身穿一領黑袈裟,爬山過領愛過家,人講阮是呆子弟,不過賺錢乎頭家」。這是庄腳形容豬哥(種豬)的民謠。昔時「牽豬哥」者飼養健壯的公豬,專為人家母豬配種的行業,從事此種行業人不多,本鎮多數以視母豬發情狀況,約定時日配種。此行業都由年紀較老者行之。

閹豬:(吹小笛)

招客,只所吹節奏與捉龍不同調而以。此行業與牽豬哥相反專為豬隻「去勢」之業,在庄腳農家散落處,以吹笛為號招攬需要者,以一支手術刀就可施「去勢」工作,去勢後以黑煙燉摻油塗在傷口,任務就算完成,非常原始式的作法。今配種都用人工授精法,去勢也以現代醫術由獸醫施之。因此這兩種行業己絕跡。

掂皮靴.補雨傘:(搖動成串鐵片發聲)

「補雨傘.掂皮靴噢 有人要補雨傘 掂皮靴無!」此叫聲也已絕嚮,1920年代至光復初期,掂皮靴、補雨傘行業最風行,沿街將串數片一疊的鐵片「哩哩 啦啦」搖動發聲,沿街叫喚掂皮靴、補雨傘之行業已隨新潮流時代,而不復見。工業急速發展,製造業全面自動化,一支雨傘台幣五十元,一隻靴便宜的一百左右元,舊、破買新的比修理還便宜,此行無法存在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當年此類行業多數,由日據時代才渡海來台的華僑(當時叫唐山人)從事較多。

補鼎,補碗,縛蒸籠(圓型竹蒸籠)等行業也是唐山人從事者較多,,上述行業現已不復存,只留為回憶昔時鄉土鄉景而以。

喊鈴弄:(打鑼叫客)

「來.來銅鑼打幾聲,下晚俗貨俗俗大車併,俗仔乎您會起驚,來.來新開市,五包雙美人齒粉,五塊三環牌香茶匡,一堆攏總去!一塊銀,無人要,八角、八角,也閣無人出聲,啊好仔,半賣半相送,這攏總只有三堆,先喚聲的人得,一堆五角銀!噢伊要,這邊也要,阿婆也要,買有著的人是福氣,買無著免受氣。來換喊這項……… 」。日間於市場內,夜間在庄腳的廟口、谷仔庭昔時常有,此種的「喊鈴弄團」,做拍賣方式的行商。當時無收音機、無電視時代,因此,入夜圍看熱鬧的「喊鈴弄團」,也是鄉村人的一樂,為此有買、無買,圍看的人眾多。類似此種行商團尚有「賣藥仔團」,都以打鑼招客,也有唱歌(此類多數賣萬金油、胃散等)、也有打拳頭、表演雜藝(此類多數是賣膏藥、傷藥、補藥等)。上記行商非絕跡,今都在夜市以現代化配備,繼續更大規模的行商,不過昔時的鄉土親切感已無存。

講古(打鑼)

入夜街上,在廟口或十字路角,常有「講古先」開場講古,以打銅鑼招客,一隻桌仔、數條椅寮,講三國演義、西遊記、封神榜等故事。通常講到緊張、精彩時就停下,分梅仔餅給聽眾,眾人也紛紛將錢投入,排在前面的銅鑼內 ,一場二、三次。當時並無收音機,電視是何等物尚不知時代,也無戲園(溪湖戲院約1932年間設立),因此受喜愛聽古的人,期待夜晚的聽古,如現在期待電視八點連續劇一樣。

走唱.乞食:(彈月琴)

當時走唱者都是乞食兼業,走唱者.盲目女人居多,傍夜由老乞食引導,手彈月琴引人注目,其報酬費是以時間計算,多賞錢時,唱到深夜還不休。因所唱的,包羅萬象,雅俗並有,甚受愛聽歌者歡迎。印象中當年代在溪湖街內走唱的,有一對姐妹當及一人懷孕的中年女乞食最受歡迎。

說到乞食,乞食也有他們的規則,除要服從乞食頭之指揮外,他們統一奉祀八仙之一的「李托拐」,信以此神為他們的祖先,農曆四月八日的仙祖生,昔日古例乞食界有演戲祭祀習俗。

乞食寮門聯是寫「百姓同居皆兄弟」「千人和合為一家」。也有「打店面」默契規則,一般商戶為免乞食路漢日日干擾,乃言定一年度金額交乞食頭,乞食頭`即在門口貼「丐打」字條或以記號為記,不准眾乞向交年金商戶乞討。

其他求乞方式有帶幼兒,在人多的市場口、十字路蹲坐口唸「萬金阿舍 阿舍娘些細啊來分,乎汝出好子孫 」討乞,也有打嚮鼓,嚮鼓長約二尺左右的竹筒,張蛇皮的鼓,肩掛打拍,並唱「乞食調」,或彈月琴唱「乞食歌」按戶乞討。 此類盲女丐多是隨乞食夫四處流浪求討為生。

俗說:「嫁雞隨雞飛 嫁狗隨狗走 嫁乞食甘願拌加薯斗」。乞食也有所謂「大日」,溪湖境內自古就有,媽祖生、謝平安宴客習俗。當天聞聲而來乞丐群集該處,宛如乞食大會,此天是乞討最豐收的一天俗謂「乞食分有麼會弄扙仔花」也是最歡喜的一天。

其次是人家有喜喪事,他們也不失此良機前往乞討,因喜事,人家忌惡口,不得不對乞食討好。喪事時喪家也藉喜捨,祈求亡者的冥福。因此收入也不錯。

其他小販:

賣杏仁茶

隨早晨雞嗚聲,「杏仁茶」拖長尾音沿街叫賣的聲,與賣豆腐鈴聲,是每天最早的街聲。早晨賣杏仁茶小販「水金叔」,挑著一擔木櫃型攤台,一台分三隔,前擔下層置風爐,中層放杏仁茶桶,上層排油食粿,後擔,下層放備用火炭等雜物,中層是糕餅類,上層排茶碗,沿街叫賣。早期杏仁茶純以杏仁提練的茶,今早點攤由人工加味的杏仁茶,味道是無法與他相比,杏仁茶配油食粿,早餐前的早點,是囝仔時代最快樂的享受。

賣醬菜:

隨賣杏仁茶聲,叫賣醬菜的小販也是早晨的一景。小販推著四輪載有各種的醬菜小車沿街喚賣。

賣豆花:

也是早晨的小販,挑一擔比杏仁茶小販較大的木攤架,沿街喚叫「豆花 喂」叫聲招攬人客。豆花摻熱滾滾的甜薑母湯,甚受歡迎的小吃。

賣鳥梨糖

以竹杆上面縛稻草圈,插鳥梨糖喚賣。

打糖鬆

當場溶糖、打糖鬆及製土豆糖,當場賣。

賣菔夌粿

用鐵馬載蒸籠沿街賣。

賣肉粽

手持盛裝肉粽鉛桶,夜間叫賣。

牛肚湯、牛熟肉:

通常在市場內外設攤販賣,牛肚湯:將牛內臟合煮一鍋,以碗出售。牛熟肉(附在牛骨上的熟牛筋肉,當場可滲豆油吃)。

放藥仔:

放藥仔(由藥商將各類成藥裝成一袋寄放家庭備用,按期派人到家換補新藥包,並結算被用過的藥費)寄放各家庭的成藥,內中有頭痛散.軍令丸.胃散.仁丹.神藥.面蘇麗丹姆膏.外傷膏藥.薄荷玉.等備用。一般肚痛當時是多利用家庭寄放藥袋內的神藥(脹風痛).胃散(悶悶痛).熊肝塊(大痛)來應用,另外鹽炒熱用布包熱鹽溫腹肚緩和腹痛。

賣粉圓

肩擔沿街叫賣。

賣碗粿

提籃賣碗粿。

夕陽工藝業

夕陽工藝業

鐵馬店:

鐵馬:即自轉車或稱自行車,昔時交通、運貨的主力工具,因此盛極一時,當時有謝其舟昆仲,綽號米粉江的吳江,人稱竹竿串的吳串等主業銷售新車以外,市區、鄉間處處都有補鐵馬(補輪胎)的鐵馬店。當年如擁有一台鐵馬,不但方便也很風光,尤其是有一台日製「富士霸王」就像現代的高級轎車一樣,非常難得之事。

記得1930年代「做新子婿」一行六人或八人騎新鐵馬到岳家,是非常有面子的子婿隊伍,現代人是無法體會得出的往事。

當年盛極一時的此行業,後被機、汽車取代後漸漸沒落,可是當年的此行業者,轉作外銷自行車工業,在國外被受好評,幫助本鎮工業界的繁榮不少。

粘錫店:

「岩獅伯」「茶古成」(用鉛片以錫粘製日用品:鉛桶、茶古等類),今被塑膠製品取代之。

竹仔店:

德煌師、陳家四兄弟凰鳳、君子、珠獅、進財等竹仔店是專作竹細家庭用具,全部用竹材作床、椅,桌、囝仔椅轎、囝仔車、菜櫥等類,中日戰時中,日本政府為求多增產米糧,以提倡「密植播苗」法。

其「竹製密植器」可算是竹仔店空前絕後「異類產品」應留為史記。今此行業已後繼無人。

打鐵店:

打鐵店也多數在西門,有六角印打鐵店「六角印」號記出名,另山川打鐵店是以「山川」牌號打知名度(此二家由後代繼承現尚在原址營業)。尚有「打鐵在師」、「福來師」等頗有知名度的鐵匠,因後繼無人而今只留其名。

洋服.裁縫店

即現稱謂西裝社,昔時做一套西裝,量身裁剪,必須由裁縫師父,親身下手,熟練師父懂得如何合顧客身材裁剪,如胖客凸肚、陀背、高低肩、如何掩飾使其筆挺美觀,都靠西裝師父之技藝妙手。所做西裝堅固、精細、不變形,如身材不變可一生享用,非現百貨公司所售的成衣西裝可比。

唐裝做衫店是專問做台灣衫褲之店,1920年代衣著,一般百姓都以本島衫褲為日常之穿著。男人是「對衿仔衫」、「本島褲」,女人是「大套衫」「本島褲」色彩單純以黑白為多。鄉村婦女,會自己裁剪自己縫,因此做衫店營業對象,多數是新娘嫁粧衣裙、老婦女之大套衫及菜店查某之長寮(旗袍)。當年此行業多數由唐山來台師父經營。

現今裁縫業被多量便宜、新形、耐用的成衣在市場出現,致此行業暫暫衰微。

農具店:

牛車店:源永昌(昌內師)、楊永昌(俊達師)、西門(豬母道師)專為農家造、修牛車行業。另有一家鋤店「名阿濱師」專造、修鋤、水車行業,中街也有「阿滔師」專作水車。農具行業多數集中於西門營業。

匡桶店:

「匡桶川」、「鹿港仔」的(以木片匡製桶類業),

油車間:

油車:自清代就在溪湖牛耳油車界,以「大舌憨」名號出名的湖仔內楊永慶,自苦心完成「湖仔內溝」水利灌溉成功後,專心於農,停止壓搾油業後、繼有「中街青瞑占」、西門「阿崙仔昆仲」等大規模經營此行代其地位。昔時油車都用人工動力來做製油工作,大鍋抄土豆、麻仔再以大柴槌搗搾出油,其工作時發出「嗊秧 嗊秧 金結啊嗊」嚮聲今已絕嚮。

阿片煙間:

以上行業多數已成為末代行業,只留為歷史的話題,僅存的也已現代化,已無鄉土味濃厚的「嗊秧 嗊秧 金結啊嗊」聲音可聽。

插甘蔗三甲連、五甲連

插甘蔗三甲連、五甲連

主訪人:

是不是會社在每一個庄頭都有一個總代。

蔡三賀:

沒有每一個庄頭都有總代。以前長壽也是,老平也是。

主訪人:

就是會社跟總代交待,哪一圖要插,總代就會看是誰的田,再跟那些人說要插甘蔗。

蔡三賀:

然後就要打契約,蓋手印。

主訪人:

河東那裡是有人說,是鼓勵插甘蔗,而不是用強制。自己的田要種田,就種田,若要種甘蔗,再去跟會社的人說。

蔡三賀:

那是在戰爭的時候才用強制的,沒有戰爭的時候是看你要不要插,要插就

,不插也沒關係。

主訪人:

日本時代,有戰爭才有強制,沒戰爭就隨人的意思。所以,在沒戰爭時,為了鼓勵插甘蔗,就有獎勵幾甲連,譬如三甲連、五甲連。

蔡三賀:

是有分三甲連、五甲連,看五甲連一分地要補助多少,三甲連一分地要補助多少。愈多甲連,補助就愈多。

主訪人:

補助是補助什麼?

蔡三賀:

就是給錢。看一分地多少錢,五分多少錢、三分多少錢,這個樣子。越多分地,就補助越多的錢。

主訪人:

鼓勵大家的田連在一起插甘蔗,補助就會比較多,不要有一小區,一小區這樣。

蔡三賀:

總代會找地主尋問是否要種甘蔗。總代有人說是原料委員。原料委員就會去找誰要插甘蔗,因為可以賺錢,做一萬斤可以抽多少佣金。

主訪人:

就是可以抽取佣金。

蔡三賀:

對,以前做原料委員都是有錢人,都可以賺到錢。一萬斤甘蔗可以賺多少錢,不過,他們得請工人來剉甘蔗。

主訪人:

以前就是想要插甘蔗的人,就跟總代說,他們會請人來插甘蔗嗎?還是要自己插。

蔡三賀:

以前是自己插甘蔗,現在才是會社來插。以前是要兩截兩截切成一段來插,請工人來插。

主訪人:

自己插甘蔗,不然就是請工來插甘蔗。

蔡三賀:

自己請工就要自己出錢。日後會社才來採收,有算工錢。

主訪人:

會社的人會幫忙採收。

蔡三賀:

原料委員會請人來剉,看一綑多少重、多少錢。

移民村就是先占先贏

移民村就是先占先贏

主訪人:

有沒有聽過有移民村?

蔡三賀:

有,西勢厝對面有移民村,十一號啊!那是埤頭鄉管的。溪湖這邊沒有。

主訪人:

十一號在埤頭鄉。所謂的“十一號”是什麼意思?

蔡三賀:

總共有五十號,就像是軍營一樣,有一號、二號連著下去,一號在寶斗,田尾是九號。

主訪人:

所以埤頭就是十一號,田尾就是九號。

蔡三賀:

埤頭有一個十號,一個十一號。西庄有十二號。

主訪人:

西庄在哪裡?是不是埔鹽?

蔡三賀:

西庄好像是在二林管的。

主訪人:

溪湖沒有移民村嗎?

蔡三賀:

溪湖沒有移民村,溪湖沒有什麼官有地。地就要官廳的,才有移民村。

主訪人:

有官有地,才有移民村。

蔡三賀:

才有辦法分配日本人住。

主訪人:

溪湖就是沒什麼官有地。

蔡三賀:

溪湖就沒有什麼官有地,只有一點點而已。溪以前很寬,現在才又重新再填

起來,有人去種田,之後日本人才來。溪湖這邊的地填的較少,他們那邊填

的較多。

主訪人:

填起來的地變成官有地。

蔡三賀:

咱溪湖填起來的地只有一點點,也是算官有地。

主訪人:

一點點是差不多有多少?

蔡三賀:

沒有多少,所以十二號才會有一些人。光復後,就是先占先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