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15日 星期日

溪湖糖廠

明治製糖會社溪湖糖廠 (七十年見聞記)

會社設於大竹圍,明治製糖會社,成立於大正八年十月(1919)由鹿港辜顯榮將私有糖部四所合併成立。大正九年七月,因資金及業務問題,與明治製糖株式會社洽商,同年十月正式議定合併,並在溪湖設立750公頓之粗糖工場,至十年一月機器全部安裝完竣,開始壓搾。(資料來自台糖三十年發展史)

製糖會社的存在,帶動溪湖農業經濟、商業的繁榮幫助不少,當時拓墾中的荒地,水利設施不足,致無法耕耘的土地,改種植甘蔗,雖俗說:「第一憨插甘蔗乎會社磅」,此流行鄉村諷刺語有一段小故事:林本源製糖會社的溪州工廠就曾盛傳「三個保正,八十斤」的笑話。由於蔗農多年經驗,對於自己生產的甘蔗多重,心裹早就有數,估計的生產量總八九不離十。有一車甘蔗入廠,過磅時,紀錄上的重量,與蔗農的概估數,差了一大截,在場三個保正不信邪,跳上原車,再磅一次,卻只增加八十台斤,「三個保正八十斤」,說明了當時蔗農被剝削的無比心酸。

可是實際對農家收益增加不少。其他尚有,會社設立後,增加溪湖地區就業機會,有機會入社工作工員以外,也為推廣蔗田聘原料委員(俗稱總代),運輸(牛車),原料蔗採收工人,五份仔火車運輸系統工作人員等。因從貫鐵路,道路都無通過溪湖境內,會社未設立前,溪湖只是處偏僻農村,會社設立後,有五份仔火車通往員林、鹿港、二林地區,展開溪湖擴大向外通往範圍,五份仔車雖是屬原料運輸小火車,為方便來往客商,其中員林、鹿港線兼有,時間制的運客營業。

一般原料線,長長聯結的「烏台」(載原料蔗的平台車)後面也有附聯有柴椅的箱車,免費供蔗農乘坐。烏台.牧童.拔甘蔗,昔時五份仔火車母(機關車),拖長如一條黑龍的滿載原料蔗烏台經過時,在草埔飼牛的飼牛囝仔(牧童),常常以拔甘蔗為樂,將行駛中的列車拔原料蔗,相當危險的動作。會社有嚴禁盜吃原料蔗規則,違者罰金自已種植者也不例外,為此雇巡察員經常巡邏鄉間,農民稱他「舖狗仔」。 溪湖糖廠 1可入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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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湖糖廠. ... 交通路線, 1.從員林火車站出站後右轉,直走不遠處有地下道(
員鹿路),沿著員鹿路往溪湖的標誌走,和彰水路交叉口即是. 1s.jpg (13378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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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業:台灣發展的甜劑 ( 附錄)

Sugar:The Sweetener in Taiwan's Development

Jack F. Williams (魏廉思)作吳育臻 譯

本文主要論述糖業在台灣發展中重要角色。糖成為台灣的外貿商品,甚至可追溯到荷蘭人領台之前,而後經荷蘭人的鼓勵、鄭氏的推動、清代的持續發展,到日治時代因為引進新式糖廠,而奠下現代糖業的基礎,台灣光復後仍持續發展,1950年糖的外銷曾經佔台灣出口總額的80%,今日,台灣糖業雖因世界糖價的低迷以及是場的縮小而轉趨沒落,但糖業對台灣的經濟與農業發展的確有莫大的影響。

糖業生產雖然在清代已具雛形,但台灣糖業的規模與特色卻是在日治時代建立的,光復後這些特色經過或多或少的修改後大多仍因襲下來,包括集中管理的控制、原料採取區域制度、蔗農的角色、保證價格制度、糖分配制度等,此外,糖業對土地利用以及農業現代化均有深刻的影響。今日雖然糖業已經衰退,但台糖公司仍是台灣單一最大的公司,在經濟結構和政府決策上仍有重大影響力,影響農業、農民和一般經濟。

關鍵詞:糖業、原料採取區域制度、糖分配制度、台糖公司。

台灣糖業 (本文取材於網路)

蔗田萬頃碧萋萋

「蔗田萬頃碧萋萋,一望蘢蔥路欲迷;綑載都來糖部裡,只留蔗葉餉群犀。」此詩見於郁永河的《裨海紀遊》,記載清康熙三十六年(一六九七)間採訪台灣糖部 情形的一首「竹枝詞」。

台灣糖業源自中國,中國的「糖法出西域,唐太宗始遣人傳其法入中國,以蔗準過漳 木槽取而分成清者,為蔗餳。凝結有沙者為沙糖,漆甕造成如石如霜如冰者為石蜜、 為糖霜、為冰糖。」(明李時珍《本草綱目》)

《赤崁筆談》之物產云:「唐大歷中,鄒和尚始教民黃氏造蔗霜法。其器用有蔗削、 蔗鎌、蔗凳、蔗碾、抬床、榨斗、漆甕之屬。今蔗車兩石矗立,狀如雙碾,夾取其 汁,想即蔗碾遺製。」

《辭海》:「自唐世得熬蔗糖法於摩揭陀國。」

《本草綱目》、《赤崁筆談》和《辭海》裡頭的三段話,好像將製糖之法設限在唐 代,其實遠在南北朝或是更古老的年代裡,中國人就已懂得製糖之法,至於是否和唐 代所傳進的「熬糖法」雷同,那就不得而知:

晉嵇含《南方草木狀》云:「諸蔗,一曰甘蔗,交趾所生者。圍數才。長丈餘,頗似 竹。斷而食之,甚甘。搾取其汁,曝數日成飴,入口消釋。彼人謂之石蜜。」南北朝賈思勰《齊民要術》<卷九,餳餉章>記載許許多多「煮糖」的方法:「煮白 餳法」、「黑餳法」、「琥珀餳法」、「煮餔法」、「食經作飴法」、「白繭糖法」 、「黃繭糖」。

上述兩則記載,皆出自西元二六五 ------五八一年六朝時期的文獻。

糖的原料是「甘蔗」,據史學家、植物學家的考據,此物原產地非中國也。一般咸認 為它來自印度或中南半島到印度一帶,西元前一世紀左右傳入中國。

荷領時期的糖業政策

至於甘蔗及製糖之法何時引進台灣,眾說紛云。現只能依文獻史料及各朝代的社會背 景來推敲。

元代至正九年(一三四九),南昌汪大淵在其所著的《島夷志略》一書有台灣原住民 以「煮海水為鹽、釀蔗漿為酒」的記載,由此可印証台灣的原住民最遲應在十四世紀 就已懂得種植甘蔗。一般學者皆引述此書,然後擴衍道:「台灣的甘蔗最初是由中國各朝代的移民所移植過來的。」

有人說:「遠至宋元兩代,台灣已有閩粵的移民,閩粵盛產甘蔗,人來了,植物也跟 著人飄洋過海。」

《台灣之糖》云:「萬曆崇禎之交,因福建飢荒,鄭芝龍移災民數萬于台灣給銀開 墾,我國人最初移民之農作物當為甘蔗。」

以上史料及種種推測,皆以漢民族自我中心思想的立場來論述,但從最近人類學者對 台灣原住民族群的來源、遷徙等事實,可能需要重新考量。

例如分佈於台南縣的平埔族,隸屬南島語系民族之一,南島語系民族遍佈於太平洋及 印度洋地區,至於台灣的平埔族何時大量遷徙到台灣,至今未成定論,有人說是九千 年前,亦有人說是三千年前;他們來自何方?可能來自中國大陸華南或南洋諸島,他 們不是一次遷徙完成,而是經數代、數批才形成台灣三百多年前的那批平埔族。

日本史家加藤繁考:「甘蔗原產地在中南半島到印度一帶,所以中國的甘蔗是從這地 方傳入的。」也就是說太平洋和印度洋地區,有某些地帶本來就是甘蔗的原產區,如 果此說正確的話,我們可以這麼推敲:台灣原住民在他們的族群遷徙到台灣時,一併 將當地的甘蔗移植過來。到了宋元時代,漢人闖進台灣這塊舞台,又引進新的甘蔗品 種。

逮至西元一六二四年,荷蘭人為拓展東方貿易,以拐騙技倆,輕易登陸南台灣的一鯤 鯓(今之安平),並成立荷蘭東印度公司商館,為取得原住民之認同,耍出教化與撫 化計謀,果然不出數年,原住民及定居在台灣的漢人,皆在荷蘭人的掌控之中。

荷蘭人據台的主要目的是:以台灣的原住民,和由海峽對岸遷徙定居的漢人為廉價勞 工,致力生產他們賴於出口貿易的商品,在諸多產品中,「糖」為主要輸出商品,也 是荷人的主要財源之一。

Albrecht Wiryh所著的《台灣島史》,記載荷蘭據台全盛時期中云:「西元一六五 年,砂糖之輸出額達七、八萬批克魯(擔)。」

《巴達維亞城日記》:「荷人邀巴達維亞僑領蘇嗚崗來台定居,以號召大陸移民來台 獎勵種植糖蔗,同時引進新耕種方法。」

「明崇禎十三年(一六四),荷蘭人開始對糖產品抽十分之一的稅,由貿易轉移至 稅收,蔗糖產量達四、五千擔。」

另據《台灣糖業-------前期發展史》引述文獻記載:「西元一六三六年,台南赤崁附近 的漢人,每年所生產的糖,交由荷蘭東印度會社轉運日本的白糖有一二、四二台 斤,黑糖則高達一一、四六一台斤,甘蔗栽培面積也逐漸擴展。西元一六五二年, 台灣經荷蘭政府大力推展糖業政策後,蔗田面積約達稻田面積的三分之一,外銷日本 之糖量約八萬擔(一擔為一百台斤)。」

村上直次郎譯的《巴達維亞城日記》一書,裡頭有諸多關於荷蘭人將「糖類」輸往日 本、波斯、巴達維亞的記載,據此可見,蔗糖的生產,攸關荷蘭人的財源。

明鄭時期的糖業政策

荷蘭人由西元一六二四年入主台灣,一直到一六六一年鄭成功開台後,才倉促步下舞 台,前後卅七年。其間西班牙亦曾企圖瓜分台灣,但卻如曇花一現(一六二六年------ 一六四二年)。

鄭成功開台後,隨即於「四月二十二日遣戶都事楊英同通事何斌,查察各鄉社荷人所 積粟石及糖麥等物,抄封粟六千石,糖三千餘擔,發給兵糧。」隨鄭成功同來台灣的 軍民有二萬五千多人,為了民生問題,為了能自給自食,鄭氏頒行屯田制,實施兵農合一,其墾地向南延伸至二層行溪,往北到達曾文溪畔。真正做到為反清復明,而厚 植軍力、全心備戰、儲備米糧等多功能之標的。

雖然荷領時期稻米與甘蔗的栽培比率已近三比一,但居於鄭氏王朝初期的政治因素考量,其農業政策偏重稻米生產,因而蔗園耕種面積日趨縮減。

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荷蘭長官揆一舉熱蘭城投降,七月二日鄭成功逝世,葬於洲仔尾,子鄭經繼位。

一六六五年,據《台灣外記》記載:「七月勇衛黃安病逝,經以諮議參軍陳永華繼之,永華親歷南北二路各社,獎勵諸鎮開墾,栽種糧糗,插蔗煮糖,廣備興販,是年大豐。」也就是承襲荷據時期在植蔗、製糖方面的規模,然後加以獎勵擴張而已。此期間「又遣派軍師劉國軒到大陸大量輸入竹蔗,墾殖台南平原,並招請漳、泉兩州的製糖名師渡台指導製糖方法。」在獎勵與推廣之下,台灣所生產的蔗糖品質遠超越閩粵諸郡。

《赤崁筆談》之物產云:「蔗苗種於五、六月,首年則嫌其嫩,三年又嫌其老,惟兩年者為上,首年者熟於次年正月,兩年者熟於本年十二月,三年者熟於十一月。故硤煮之期,亦以蔗分先後。若早為砍削,則漿不足而糖少。大約十二月,正月間始盡興工,至初夏止。.........所煎之糖,較閩粵諸郡為尤佳。」

「蔗田萬頃碧萋萋,一望蘢蔥路欲迷。」由於盛植甘蔗,蔗田廣袤,一望無際,平原、山區皆普植甘蔗。《番境補遺》有一段記載鄭經往剿半線(彰化)內山斗尾龍岸番的記事:「鄭經親統三千眾往剿,既深入,不見一人,時亭午酷暑,軍士皆渴,競取所植甘蔗啖之。」口喝,嚼段甘蔗既可解喝又可補充營養,漢東方朔的《神異經》曰:「南方有甘蔗之林,其高百丈圍三尺八寸,促節多汁,甜如蜜,咋囓其汁,令人 潤澤。」

鄭氏王朝從一六六一年至一六八三年鄭克塽降清止,一共歷經三代二十三年,此二十三年的歲月裡,據《台灣糖業-------前期發展史》之記載:一、英國東印度會社在台灣取代了荷蘭人的地位;二、台灣糖的輸出狀況,只有清康熙十六年(一六七七)五月英船爾摩沙號載運台灣糖到印度史拉特的記載而已。

清代的糖業政策

清朝初年對台灣這塊海上荒島根本不屑一顧,原因是彈丸之地、鞭長莫及,還好在幾位大臣的極力推舉、爭取下,滿清皇帝勉為其難的答應。當一六八三年鄭克塽降清,台灣版圖納入清朝國土時,為快速收攬台灣人民的民心,採懷柔、放任政策,並減輕賦稅,因此台灣的糖業,政府雖沒鼓勵,卻有增無減,外銷地點除日本外,又運往中國的上海、天津、蘇州等地。有例為証,《華夷變態》曰:「康熙二十四年(一六八五)七月,福州及廈門商船十三艘入長崎港,裝載之貨物多為台灣糖。」

康熙未年,受「朱一貴事件」之影響,台灣糖的外銷遭波折,迨變亂綏靖後,清廷隨即開放有意來台墾荒的漢人,並供給牛畜及資本,大力推展甘蔗的栽植與蔗糖之生產,因而糖業發達,蔗園偏佈平原及山區,台灣糖之外銷更擴延到上海及渤海沿岸。

《赤崁筆談》之賦餉,就有一段記載康熙未年台灣糖之收益所得:「三縣(台灣、鳳山、諸羅)每歲所出蔗糖約六十有餘萬簍,每簍一百七、八十觔。烏糖百觔價銀八、九錢;白糖百觔價銀一兩三、四錢,全台仰望資生,四方奔趨圖息,莫此為甚。」

古時沒麻袋或塑膠袋,裝糖之容器為「簍」,它是一種用寬闊竹篾所編織而成的竹籃,為防滲漏,裡頭舖上一層竹皮或檳榔皮,盛裝糖類後,上頭再覆蓋竹皮或檳榔皮。

到了嘉慶五年(一八○○),整個國際經濟情況又有些改變:歐美各國競向遠東地區拓展貿易市場。一八六到一八六三年間,清政府為迎合國際情勢、積極與外國通商,前後開闢安平、淡水、打狗、雞籠為通商口埠及雞籠海關,台灣糖的產量急速爬昇。

清光緒年間是台灣糖波動幅度最劇烈的年代:光緒六年(一八八),生產及出口量曾創空前紀錄;光緒十年(一八八四),台灣糖大豐收,但糖價卻跌進谷底;接著中法戰爭開演,安平、打狗等二大輸出港口被封鎖,糖價再次狂跌;光緒十二年(一八八六),一場暴風雨,吹垮了蔗農一、二年的心血,沒甘蔗,自然而然的台灣糖縮水,生產量創下一八七年到一八九四年的最低新紀錄;爾後又受到一連串「重稅」加身,成本加重。

但,台灣糖依然在重重煎熬下傲立不移,全台的糖部竟然在困境中冒新芽,吐芬芳地擴張到:台北九一所、台中一一四所、台南一五七所、宜蘭七所、台東六所,合計一、二七五所。從上面出自《台灣糖業季刊》的數據可知「台南」確是台灣糖的大本營。

光緒廿年(一八九四),中日甲午戰爭一結束,台灣頓成滿清戰敗下的犧牲品,被迫割讓給日本,日本順理成章接掌台灣糖業。

「糖部」與「糖郊」

糖部

前面曾提到西元一八九年間,全台的糖部曾澎漲到一、二七五所,可說台灣糖部的黃金時代。

舊式糖部分二部份:

壓搾室:壓搾甘蔗的地方,其建築結構為圓錐形的棚屋。

熬糖屋:土瓦舖蓋,建築物很牢固。。

先瞧瞧《赤崁筆談》之<物產>裡的一段話,它記錄當時糖部的實際情況:「台人十月內,築部屋、置蔗車,僱募人工,動募硤糖。上園每甲可煎烏糖六、七十擔,中園、下園只四、五十擔。.........每部用十二牛,日夜硤蔗,另四牛載蔗到部,又二牛負蔗尾以飼牛。一牛配園四甲或三甲餘。每園四甲,現插蔗二甲,留空二甲,遞年更易栽種。部中人工:糖師二人、火工二人(煮蔗汁者)、車工二人(將蔗入石車硤汁)、牛婆二人(鞭牛硤蔗)、剝蔗七人(園中砍蔗、去尾、去籜)、採蔗尾一人(採以飼牛)、看牛一人(看守各牛)、工資逐月六、七十金。」由上述所敘得知:每一糖部皆有相當嚴謹的組織。糖部如果合股經營者,一定有規約,茲以乾隆廿五年(一七六)十一月,永康下里三份仔庄,李公賜、鄭公進、王允祖、陳千老、陳永成、王老使、詹使叔、蔡使兄、謝元使等合股組織的糖部,所訂下的規約為例:

一、熬糖用之牛隻被盜時,眾當協力追擒,倘擒盜則送官,其費各自均擔。

二、部中人工、必是誠實守分之人,若有通匪生事之不法,則為該僱主之責成。

三、園中芒蔗,不論兵丁行人,口渴者准折取二、三枝,有多取者,即嗚眾擒獲,送官究治。

四、芒蔗被焚,必係棍匪戕害,倘查出棍徒姓名,則由園主稟報官衙,該費應眾當均出。

以上係各共同議約,除納餉外,部有不測之事,無論事之大小,眾當攤出經費,互不得推諉,違者罰戲一台。

上面之規約滿有人情味,譬如:行旅往來民眾,可偷折二、三根甘蔗供自已解解渴,這是一種相沿許久,不成文的默許行為;其次像股東違反規約,罰啥麼?罰戲一台,如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有點文縐縐,但昔日如罰「請全庄的人抽煙」或是「罰戲一台」,可是天大地大的糗事。

接著談談舊糖部製糖的過程吧!

軋蔗取漿:驅牛繞圈,曳引在兩具「石車」上的一根圓軸,使「石車」的「齒輪」轉動「硤甘蔗」,甘蔗就在齒輪之間被擠搾成汁,而流進下方的石糟裡。

揮汗熬煉:將搾擠而成的甘蔗汁送到「熬糖屋」熬煮,過去通常在蔗汁裡加入石灰,泡沫可袪除部分髒的雜質;等熬煮到一定濃度後,再倒入淺盤上冷卻,這就是俗稱的「烏糖」。

糖部「熬糖屋」所煉製出來的蔗糖,是一種含蜜的赤糖,如要煉製「白糖」,對不起!不在糖部,而在「糖間」。

傳統製糖,全憑手藝,講究真工夫,所以有人說:「熬煉的火候到了沒?完全憑老師傅的經驗,要是稍一拿捏不準,可能有走樣之虞。」

十八世紀英國發明家瓦特發明蒸汽機後,引發近代工業革命,機械代替手工,代替人力、獸力,有心人士也設計「鐵磨」,於一八七年由歐洲引進中國,企圖取代傳統搾擠蔗汁的「石車」,但在守舊、懷舊,還有資金調度等因素下,據傳一直到光緒廿一年(一八九五),整整廿五年間,全中國才只一人採用歐洲式的「鐵磨」來軋蔗取汁。

糖郊

郁永河《裨海紀遊》云:「植蔗製糖,年產二、三十萬,商舶購之,以貿日本、呂宋諸國。又米殼、麻豆、鹿皮、鹿脯運之四方者十餘萬。是台灣一區,歲入賦五、六十萬。」台灣自古以來雖為「海上之荒島」,但物產豐盛,自足而有餘,難免就有外銷至鄰國的貿易舉止,講到貿易就該提到「商販」和「行郊」。

荷領時期,台灣商販興起,貿易對象就是彼岸的中國人。一六六一年鄭氏開台,他有心發展貿易,奈何清廷封鎖,禁止漁船、商船之出海,台灣與中國之貿易幾乎停擺;逮至康熙廿三年(一六八四),清廷解除海禁,才漸恢復「台江汪洋浩瀚泊千艘」;「開闢以來生聚日繁,商賈日盛,填海為宅,市街紛錯」之盛貌;也傳出:「台灣錢淹腳目」的謆情諺語,它刺激不少蠢蠢欲奔台灣掘金的人們。

台灣的商販朋友為全盤掌握商業經營,確保商業信用,因此結合同業籌組「郊行」,其中活動力最強者,應屬雍正初年的台灣府「三郊」。伊能嘉矩的《台灣文化志》引用台灣舉人蔡國琳的敘述說:「三郊乃台南之大西門城外的北郊、南郊、港郊之總稱也。鄭成功來台時,漳、泉之移民隨之來台定居,並開始營商。康熙廿二年入清版圖後,商業日興,人數漸多。雍正三年來台貿易者,以蘇萬利、金永順、李勝興為嚆矢。」其後雖有盛衰之變遷,但在日治前,一直執南台灣營商之牛耳。「行郊」所經營貿的範圍,舉凡米、粟、糖、油.........等,如再細分則為:米郊、糖郊、布郊、魚郊..........。

據傳台南郊行之所以遠比其他郊行出香有名氣的原因:「乾降五十一年末,林爽文之亂,三郊醵金募招義民,給領白布旗號,為國家除暴出力,平林爽文之亂,俱有勞績頗著,因此戶部掛名賞給軍功。嘉慶十二年蔡牽亂,地方官曾札諭三郊募集義民,時三郊公號,僅存蘇萬利、金永順、李勝興之公戳記,各郊各管董事者滿則有陳啟良、郭拔莘、洪秀文,以三人為三郊之義民首,平蔡牽亂,而三郊之名著於台灣。」

之所以寫了這麼大段的篇幅來介紹「郊行」之興起,實因它和本書主角------「鹽水港製糖株式會社」的創立,有密切之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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